玻璃草

吞禅一人论,二人论勿扰。

【心焰灼雪·吞雪2023年元宵48H】02.06 00:00

接下来为您报导剑雪无名参加一莲托生的相亲局却相上吞佛童子的喜剧。


  

  “师父…”青年踌躇着,指腹磨着页角,手中的文献翻来覆去硬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


  “不过让你去交朋友,竟如此坐立不安。”


  窗边的落日余晖描出青年清秀的脸庞,安静得像一幅画,若没有侈侈不休的话语,相信这一刻是静谧美好的。


  “孩子啊,你无父无母,吾身为师父,这事是得操劳操劳,难不成真想跟吾这糟老头子窝在所里搞一辈子研究?你待得下去,吾可看不下去!”


  一莲托生启动了吹胡子瞪眼,可惜徒弟油盐不进。“伴侣、研究,并无冲突。”


  “是,这两者无冲突,整天猫在跟和尚庙无甚差别的研究所,步吾后尘之势,即使无此意,吾百年之后你那处境过于…”


  “我不会去!”不知哪句话触碰到青年的高压线,他手一推合上文献,腾地一下面无表情像阵暴风雪冲出了门外。


  听着哒哒哒急速跑下楼梯的声响,一莲托生缓缓伸手捋捋花白的胡须若有所思:剑雪这孩子是气得连电梯都不乘了,这可是二十八楼,年轻就是好啊……

  



  剑雪无名有两天没去研究所了,这是破天荒的头一回。一莲托生也没再联络他,催促其回去上班。


  他们师徒一路走来,早已习惯相依为命,这回新年两人过得也是如往常平淡温馨。坏就坏在他师父去了万圣岩和玄宗游玩一趟,回来后对着徒弟欲言又止了几天,被询问时才憋出个雷:“孩子,处个对象吧,包分配如何?”


  突如其来的相亲局打破了固存的相处平衡,他怀疑自家师父被换了脑。


  一莲托生故作深沉:“如果吾未曾见过热闹,吾本可以忍受冷清。”剑雪无名虽不是二丈和尚却也摸不着头脑了。


  损友蝴蝶君听闻,看热闹不嫌事大揶揄道:“给他安排段夕阳恋,准能消停。”剑雪无名忍住把他丢入小黑屋关几天的冲动,宽慰自己老人家只是一时兴起,过段时间应会恢复正常。


  他等着等着,等来了一莲托生住院的讯息。


  “…是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有多嚣张,无视交通法规架着那摩托呼啸而过,跟被死神追杀似的只剩残影,拉风得骇人!”


  “呼呼,是很有型的年轻人,不知长得如何?”


  “哼,那小子大抵是红毛的小白…慕医师,差不多得了,就算他是个偶像,哪天遇到也绝对饶不了。”


  “您老当益壮哈哈…哈?”


  慕少艾的打趣尴尬收场,因为他眼睁睁看着中气十足指责无良骑士的一莲托生脸色突变,身体一垮头一歪,眼皮耷拉好一副奄奄一息的往生模样,仿佛方才口若悬河的一切都是幻觉。


  这老头递来眼神示意不得轻举妄动,接着他的高徒抱着花束提着果篮迈进了病房,慕少艾开始后悔没把阿九的瓜子揣身上。


  他就此作壁上观,目睹老教授是如何用这点伤借题发挥跟徒弟打感情牌,在对方面露纠结后又下一剂道德绑架猛药,青年的坚持摇摇欲坠,懂得张弛有度的老人家适时退了一步,没把人逼上梁山。


  “无缘即罢了,若你有意,一定要把他带过来好吗?”


  “…我答应您。”青年良久回应道,在场的人都若释重负。


  姜还是老的辣。慕少艾抱臂啧啧摇头。


  一莲托生欣慰地享受徒弟削好切块的苹果。“很好,就今晚,你去吧!”


  敢情是有备而来?这回当事人和旁观者都无力吐槽。


  “哎呀呀,原来脚扭伤能发挥到有癌晚期的威力,算是长见识了。”待剑雪无名一脸无辜地被催促言语撵出病房,慕少艾颇为不解,“这么赶鸭子上架,何必呢。”


  “是否正缘,明日分晓。”一莲托生反而有些怅然,“如果两个灵魂一直在寻找彼此,一点助力,尽人事听天命吧。”


  慕少艾毕竟非同一般人,一听便知其中关窍。“是那边的预见?剑雪无名的正缘会是怎样的人呢。”


  瘫在床上的一莲托生显得更愁了,“尚未算出,唯有时辰方位。”


  “性别亦不明咯。”慕少艾重拾吃瓜的心情,“所属何地?”


  “…异度。”


  “?!”

  

  

  

  

  

  

  元宵节晚九点,夜生活开启序幕,街市的热闹繁华皆与剑雪无名无关,他根据师父发来的地址导航到达目的地,反复确认头顶那张霓虹闪烁的大招牌。


  在鱼龙混杂的酒吧相亲,是否算得上怪异?


  他身着崧蓝绿定制衬衫,领口别着枚莲花珠宝胸针作领结装饰,笔直长腿被墨色西裤包裹着,挺拔俊逸,行人为之侧目。


  犹豫着,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九分钟,他不得不入场了。


  倏然,一阵摩托轰鸣声由远及近,个个骑的名牌机车,这烧钱而得的抓耳引擎声是外行人也能轻易听得出差别的,引得路人驻足观看的时候那伙人已经靠着酒吧停车过来了。


  酒吧的经理姿态恭敬地迎着这群摩托赛车手,剑雪无名被挤到一边,见领头人披散着酒红色长发一脸狂然:“那帮孙子倒懂先到,省得让本大爷候着,不识趣还不是得挨打。”


  “小弟,心机那货关键时刻迟到,真是污点哦。”这人又转头对身后的黄发少年吐槽,对方摇头表示不知情。


  待这伙人气势汹汹地进入酒吧,身后的长街又响起一串昂贵迷人的引擎声,他无法在意,因为经理满脸歉意地拦住了他。


  “先生,非常抱歉,本店今晚被包场了,给您带来的不便敬请谅解,欢迎您下次光临!”


  变数,让剑雪无名有点郁闷。耳畔响起路人的细碎议论声,后知后觉周遭的目光聚焦过来,转头发现架着白底火焰纹机车的骑士朝自己仰了仰头,示意要借道停车,杵在门口等待的他明显是挡道了。


  无奈与窘迫的消极情绪没折磨他太多,那骑士停好车往这边走过来,步伐端得是优雅的潇洒,一袭墨色骑行服直观利落地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好身材,即使戴着全盔未露面,这烧包气质足以让人移不开视线,包括剑雪无名。


  越来越近,察觉对方是高大些许,大概有一米九。剑雪无名能感觉到对方在打量,而他只能看到镜片反射的自己。


  没等太久,骑士伸手在盔侧摁了下,镜面升起现出莹白的肤色、高挺的鼻梁,剑雪无名抬眼与那双深邃的金瞳长久对视。从那刻开始,周遭的惊呼声都无法入耳,心脏仿佛被人用力攥着,灵魂深处在战栗:我等到你了。


  我找到你了。不知为何,自从见到这人,吞佛童子心底闪过这个念头。


  “我们见过?”


  “似曾相识。”吞佛童子收回视线,抬手把头盔摘了下来单手抱在腰侧,如火的高马尾即刻随风飞舞,散发极具侵略性的帅气。“你是要进去。”


  剑雪无名眨了眨眼定心神,“被包场了。”


  “你一个人来?”


  “还有一人。”


  “哦,你的伴侣?”他怎么就好奇起来了。


  “相亲对象。”


  “…什么时候到?”


  “九点二十。”他怎么就有问即答了。


  吞佛童子抬腕瞥了眼手表,似笑非笑,“刚刚过去了。”


  如梦初醒的剑雪无名环顾四周并无发现有人要往这酒吧过来,才意识到相亲对象有什么特征叫什么名这些基础信息都不明。


  “也许迟到了,真没礼貌喔。”吞佛童子不欲计较这暗含奚落的话语是出自怎样的心情,出于己方造成的不便,提议对方去对面的清吧候着,那环境比较适合他。


  坐在清吧落地窗边,长街的情况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剑雪无名抿着吞佛童子请的那壶梅子茶,正要冷声冷气质问电话那头的坑徒师父,然而无人接听,问了医师情况,回复已休息。真睡得着?他感到不可思议,说不定这一切只是师父突发奇想的整蛊。


  他手握暖茶往对面看,是为观察有意进入酒吧的人,脑海中却不可自拔地浮现那张见之难忘的面容,吞佛童子给他的感觉如本该相熟亲密的人,不曾察觉的缺憾就此圆满,怎会如此?


  等着等着,等到对面两拨人打起来了。


  借着灯光玻璃,战况的混乱与激烈程度可见一斑,经理侍者们跑了出来,店里留给这群阔少霍霍,脸上是雷同的麻木,显然习以为常。


  动静之大,过路者避犹不及,剑雪无名隔岸观火了一会,估摸着十点过该回去洗漱休息了。


  谁也没有预料到战场会转移到街上,在清吧门口,剑雪无名微微歪头闪过迎面飞来的酒瓶子,随口建议:“你报警吧。”


  “没用的,等着赔就行。”老板淡定的一批,倚在吧台打响指提醒员工过来清理玻璃渣。


  他在哪?剑雪无名视线不自觉搜寻着吞佛童子的身影。


  “技不如人就罢,那天派人整我的也是你吧,当真不用付出代价?!”


  追到暗处小巷,吞佛童子看垃圾的眼神盯着鼻青脸肿的手下败将,那人放声大笑:“是又如何!霸占那位置不放,多得是人要折掉你,可惜你逃过一劫!”


  你弱你有理?刚腹诽完,这人眼神一狠,癫狂上前攥住他衣领死死不放,口中恶毒地诅咒着。吞佛童子瞥到身后越来越近的黑影,暗道这是腹背受敌了。


  千钧一发之际,随着一道风声呼过,身后惨叫突发,接着是人体砸地闷声、砖头落地声。吞佛童子踹飞眼前这坨烂泥,回头见剑雪无名在昏黄灯下整理着动手后扯起的衣服褶皱,引得他一息轻笑。


  “有本事杀了我!”那人像头负伤的豺狼,害怕得瑟瑟发抖却还要张牙舞爪。吞佛童子蹲在身前,似恶魔低语:“死多轻易,至多折你无缘赛场罢了。”


  处理完,擦去打斗沾染的灰尘酒渍,他走出巷子口,跟在青年左边。


  “你身手不错,相亲如何了。”吞佛童子心知肚明的打趣让对方望天,“被吓跑了,你负全责?”


  那双明眸泛着能溺死灵魂的蓝,此刻似乎藏着暗示,又好似什么都没有,吞佛童子一时望得入神间,不合时宜的来电打断了遐想。


  “无伤,嗯,你们先走。”他偷瞄了眼剑雪无名,意味深长,“我摊上事了,回见。”


  两人并排一同往酒吧走去,内心都像被摇晃的雪碧气泡翻涌难以平息,不约而同地思索自从遇到对方产生的强烈悸动。


  “怎么负责,”吞佛童子语气轻松,“赔对象这事,尚不知你喜…”


  “不用麻烦,像你这般亦可。”


  “仅此一款,且风波过多,恐消受不起。”在那蓝眸从容注视下,他心跳加速,“你会敢要吗?”


  “看你意愿,敢给就要。”

  

  “…你野心不小,剑雪。”吞佛童子喟叹,这是他第一次称呼其名,显得如此亲密,竟未察不妥,而剑雪无名心神一凛。

  

  挨坐在爱车朱厌上,他提出已久的困惑,“你不像是会相亲那类人。”剑雪无名点头,“师父安排,不得不来。”


  “那人无踪迹,就抓我交差?”他微微挑眉,“而你连那人姓甚名谁是何相貌皆不知,像是圈套…布的是迷魂计。”


  两个成年人心有灵犀相视一笑。


  “你是何人。”剑雪无名的发问让对方颇为无奈。


  “真不认识我?”见这人诚实摇头,吞佛童子扶额,“还是不够火。”


  “抱歉,和书打交道更甚于人。”


  就这样在酒吧外热聊了好一会,两人也无生分别之意。


  戴上头盔,吞佛童子邀请他:“零点海边有元宵烟花秀,走吧。”


  接着两人沉默地注视并无后座的朱厌几秒……最终还是剑雪无名开自己车跟他过去,无事发生。


  繁华艳丽的各式各色烟花照亮了海边星空,他们挨坐在沙滩上仰望。


  “像风一样,”剑雪无名喃喃道,“说来就来。”


  他感慨着缘分,左手被握,肌肤相贴,吞佛童子眼含笑意倾身凑近,那张俊容近在咫尺,“耳朵红了,脸颊也是,醉了?”


  “我怎记得你喝的是茶。”赤发骑士侧头故意嗅着,瞥见因为紧张害羞而不知所措微启的唇,似诱惑,似邀请。


  “剑雪,可以亲你吗?”


  “什么…”剑雪无名的话戛然而止,只因对方鼻尖与自己的相触,呼吸相融,手指不由自主抓紧了吞佛童子。


  “进展太快了?”


  坏心眼的某人只是想逗逗这位小朋友,正想撤离,却见剑雪无名毅然主动上前擒住他唇舌……


  海风柔和,浪花哗哗,谁也没有发现车旁缠绵热吻的身影。


  看来今晚的烟花不止炸在大海上,亦炸在他们的脑海中。



  

  

  翌日,剑雪无名兴冲冲地领男朋友到病房里,还未介绍,吞佛童子即被怒发冲冠的一莲托生掷来的苹果砸了出去。


九天后,吞佛童子来接下班的恋人,抛去一个全盔让对方接住,“上车,吃完再兜风。”


  剑雪无名望着朱厌机车上改装的后座深以为然:“这是约会。”


  “是、是、是,你说的都是。”

  

  

  

  

  (一莲托生:急,在线等,现在后悔还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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